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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山外山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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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1-19 09:3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| IP未知
    一个人的成熟,不是年龄的大小,而是懂得了放弃,学会了圆融,知道了不争。有些苦衷不言痛,不是没感觉,而是知道说与不说都一样,别人无法感同身受。    学会了用心甘情愿的态度,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。安之若素,冷暖自知;心若相知,无言也默契;情若相眷,不语也怜惜!    最美的风景只能看一次,一次就是一辈子;最深的伤口是倾其所有,最终却一无所获。朝花夕拾,有些曾经,繁华落幕后才会懂得;有些疼痛,经年走过才会警醒。时光煮雨,哭与笑都是灵魂的必经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------写在长文《夕阳山外山》脱搞之际




  称得上真正男人的,一生当中总要干几件“荒唐”的事,用不着假装什么正人君子,多少年之后再回头看看,其实并不糊涂荒唐,而是一种“人生的必修课”。


  按理说,大学毕业四年了,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,这时候应该混出点人样来了。偏偏我还是灰头土脸的,呆在一个小单位,拿一份微薄的工资。老板心眼太多,手下心眼太少;加薪是个童话,加班才是现阶段的基本国情。

  行,那就辞职吧。咬咬牙想半天……唉,还是算了,等金融危机过去再说。
  事业就是这个鸟样,那谈家庭吧。同样按理说,从高中就开始早恋了,到了这个年纪,就算还没结婚,也该有个固定的女朋友了。两个人住在一起,心照不宣的,施工时都不戴安全帽,只等着搞出人命,才能豁出去奉子成婚。
  偏偏我女朋友换来换去,硬是没有一个能修成正果。我不是喜新厌旧,实际上,在经历过的女人达到二位数以后,我发现,女人就是那么回事,产品的同质化相当严重。我不止一遍地问自己,娶谁不是娶呢,为什么就不能认定一个女人,鼓起勇气,跟她死磕到民政局?
  对于这个问题,我想不出一个答案。或许是我命犯天煞孤星,注定孤独终老。
  好了,这就是我27岁那年的基本情况。活着没有盼头,想死更没有理由。曾经的理想都见鬼去了,每一天过得像行尸走肉。如果说混得不好不是我的错,那最让我郁闷的是,我身边的这些个鸟人,全都混得风生水起,形势喜人。
  故事开始的那个晚上,我跟两个有前途的鸟人去吃饭。南哥照例带着他的漂亮老婆,小川开的是新买的雷克萨斯。去的不是什么高级酒店,就在一个大排档。都是熟客了,老板招呼得很周到。炒了些小菜,喝了些啤酒,挺惬意的。
  吃完饭大家就散了,我回到自己的住处,一看不对劲,大堂门口的台阶上,一字排开坐了一大群人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。我认出了住隔壁房的小萝莉,全身汗津津的,胸罩带在校服下若隐若现。青春,真可爱的少女青春。
  我记得那天晚上很热,是一个暧昧的天气。     
  我走向那个小萝莉,她一边用手扇风,一边眨巴眨巴眼睛看我。虽然是邻居,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,一方面这年头,人情淡薄,另一方面,虽然我是大叔级的人马,却不是一个萝莉控。
  我笑着问,小妹妹,怎么大家都在这……
  小萝莉叽里呱啦地说,在这里乘凉呢,楼里面停电了,不,电梯跟走廊都有电,是房间里停电了。
  我顺着她的手指,抬头看去,果然,楼上房间的窗口,都是一片黑乎乎的。
 小萝莉继续说,是线路问题,供电局在抢修,我作业也做不了,烦死人,最早要到十二点才来电呢。
 我谢过小萝莉,走了几步,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。现在该做什么呢?回家不是个好主意,这鬼天气,没空调是肯定睡不着的。那么去开房?一个人去酒店,我有毛病啊?嗯,得找个伴。
  我掏出手机,开始找那些女人,那些爱过或者恨过,现在还愿意跟我来场友谊赛的女人。首先是大学时代这个,腰很细。我拨了电话过去,嘟嘟两声接了,我第一句话问,现在方便讲吗?
 她劈头盖脸地说,合同还没做好呢,等明天我上班再说吧。
 在她挂掉电话之前,我听到旁边的电视声,还有她老公问,谁呀?
 我嘿嘿笑了一下,行了,别破坏别人的家庭感情。嗯,那就这个吧,前两年泡吧认识的,腿长胸大,最重要的是没老公,也没男朋友,至少没有固定的男朋友。打过去,电话响了好久,在我准备放下的时候,她突然接了起来。
  她的声音显得很高兴,那种一听就是装的高兴,她说,哎呀,邓大官人突然来电,小女子受宠若惊。
  我单刀直入:吴泳,我有些想你了。
 吴泳放荡地笑:是想我了,还是想玩我了?
  我说,我以为这是一段精神恋爱,原来在你心目中,也是一段赤裸裸的肉体关系。
 她哈哈大笑,过了一会说,真能扯,不过我就爱你这能扯的劲。行了,别磨蹭了,老娘今晚一个人。
 我心中暗喜,却不动声色道,行,你还是住那吧,我过去接你。
 吴泳说,没错,老娘还是住那,不过这会儿出差了,在北京,房都开好了。你打个飞的过来吧,我一边热身一边等你。
 我翻了翻眼皮,这姑奶奶拿我寻开心呢。于是不客气地说,我要有这功夫,还不如直接去江都呢,人家小姐可比你敬业多了。
 吴泳笑骂道,行,我等着去艾滋病医院看你。
 然后两人又是胡扯了几句,就挂了电话。我收好手机,摸出一只烟,叼在嘴里,点着了。不远处有只大金毛,大概是闻到了烟味,朝我恶狠狠地吠。我只好站起身来,向远处走去。
  我点燃身上最后一支烟,在路灯杆下百无聊赖。抬头看看,楼上的窗口还是一片黑乎乎的,那种漆黑,就是孤独的颜色。其实孤独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在孤独的时候,竟然没一个人可以用来想起。
  狠狠地踩灭烟头,还是掏出手机,拨了刘麦麦的号码。这婆娘是个大咧咧的角色,我跟她小学时就认识了,一直称兄道弟的;到我读大二的时候,她跟家里人闹翻了,没钱交学费,干脆就辍学了,在我租的房子里睡了小半个月。
  刘麦麦接起电话,懒懒地说,死人头,那么晚了,找我干嘛?
 我说,关心一下我们的儿子,最近没灾没病,健康成长吧?
 刘麦麦说,那当然了,你留给我的骨肉,我能不好好照顾吗?
 她确实有个儿子,已经三岁了,长得人见人爱,车见车载。其实刘麦麦的儿子,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跟她虽然同居了半个月,都是我睡床,她打地铺,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手都没碰过一下。
 虽然我这人是个下流胚子,但朋友就是朋友,女人就是女人,这两回事我还是分得清的。
 当年她在我那住了小半个月后,勾搭上了一个英国海归,程序员,都已经见过他家父母了,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卦,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,嫁给了个税局上班的公务员。
  她老公比她大三岁,年纪轻轻就当了科长,整天脸上乐呵呵的,其实精得要死;我跟刘麦麦常开些过分的玩笑,但她老公知道我们底细,所以并不介意。
  我问,儿子睡了?
  刘麦麦说,还没,在客厅看电视呢,跟他后爸。咋了,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。
 我说,没事,就想跟你谈一下人生跟理想,宇宙如何形成的。
 她“切”了一声说,拉倒吧,我看你呀,一定是身边没女人,慌得睡不着觉吧?不是我说你,也该找个老婆了,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,前列腺早晚憋出毛病。
  刘麦麦结婚后,由她老公出学费,去考了个医师证,现在在一个私人诊所上班,专医男女泌尿系统疾病,开口闭口的,不离皮带下面三寸。
 我说,我倒是想娶呀,没人愿意嫁。
 她说,要不我给你介绍个?我这有个护士,87年的,嫩得能捏出水来,我都想咬一口。
 我说,拉倒吧,你们那的护士,日理万鸡,我有心理障碍。她问,那你喜欢什么样的?
 我想了想说,嗯,长头发,皮肤白,声音要甜,胸得要大,最好是我们那边的人……
 刘麦麦突然大笑起来,哈哈哈哈,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。
 我一阵莫名其妙,问道,发什么神经,脚气菌上脑啊?
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,断断续续说,你描述的这女人,不就是叶子薇吗?都多少年了,还没忘记她?你呀……
 我突然间就有点恍惚,心里又甜又酸的。叶子薇,我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?以为自己身经百战,是个刀枪不入的老淫棍,却原来在心里,也还有一小块地方,那么柔软。
  叶子薇,叶子薇。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,她早该嫁了吧?


    [一夫手稿《滚滚红尘》集]/2015.6.初稿于通榆敬老院/2022.11.再稿于凡集医院养老院/QQ:646599295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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